84. 破谶 “我会一直陪着陛下。”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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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捏着纸页震惊恍惚。

    那他演了半天的虞川人民、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编排……不就通通白给了吗!

    李无廷…已经知道了吗。

    他就这么看破不说破地任自己施展?

    但自己认错家的事,他就不会觉得奇怪?宁如深按着额头,尽量定下神来:还是说,其实李无廷也记错了……

    如果是这样,那自己还不算太丢撵。

    他面上的神色大起大落。

    严敏没忍住觑道,“怎么了大人,这祖籍有哪儿不对吗?”

    宁如深摇头,“没哪儿不对,是我生得不对。”

    严敏:啊???

    他摆摆手深吸一口气,“算了。”

    是他大意了,如果不是这次李无廷让他拿籍证文牒,他都不知道大承是有“户口本”的。

    真是百密一疏…还疏在了第一步!

    宁如深收起文牒,想到这份文牒终究会递到李无廷跟前,干脆放平心态:

    先这样吧。

    让他缓缓,再想想怎么解释。

    如果要坦白的话,李无廷能理解“穿越”这种事吗,他能接受吗?

    …

    宁如深忐忑紧张了两天。

    这两天,用耿砚的话来说就是:“你头毛怎么都是炸开的?”

    宁如深摇头不欲多言,“少说少做。”

    耿砚:???

    就这么过了两天,很快到了休沐日。

    一大早,天家的马车便停在了宁府外面。

    宁如深走出府,正对上德全冒出的脑袋,对方身着便装招呼:

    “宁大人,快上来~”

    他吸了口气,攀上马车坐进去。

    车厢中,李无廷一身深青色的常服,衬得人清润如竹。旁边还给他熟练地堆了个金窝窝,“来了。”

    宁如深心头悸动,蹭过去眯眼,“唔。”

    “睡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还可以。”毕竟白天也过得像在梦里。

    身侧又问,“籍证文牒带上了?”

    宁如深一下睁开眼,想到自己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马甲,点头,“嗯。”

    李无廷便对外吩咐了声。

    马车一动,朝着韶光山的方向驶去了。

    韶觉寺就在韶光山的山腰上。

    上次来时绿树成荫,这次已是漫山金黄,点缀着火烧般的红枫。

    金红的塔寺隐在云霭林冠之间。

    宁如深和李无廷进了寺里,净喜大师像是早有预料般候在里面:

    “陛下,宁施主,请随贫僧来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袖袍一摆,朝殿后的山院走去。

    宁如深心说“还是这么玄乎”,也跟在了他后面。

    往里的路有些眼熟。

    等看见前方那棵高大的菩提树时,他才想起这是上次遇见净喜的那个院子。

    净喜领着他们到了隔壁的院门口,笑眯眯道,“陛下先随贫僧来吧。”

    宁如深瞅道,“那臣去别处溜溜。”

    李无廷想了下,“有事直接来找朕。”

    宁如深点点头,李无廷便同净喜一道进了院里的静心堂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德全和随行的侍卫都守在了院子外面。

    宁如深晃去了隔壁院子里。

    院中那棵千年菩提高大繁茂,祈福的红布条在山间随风翩动。

    他正揣袖望着,忽然听一稚声道:

    “施主若想许愿,可得趁早。”

    宁如深扭头,就看旁边一小沙弥抱着根大扫帚,正在打扫庭院。他好奇,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净喜师傅说了,这棵菩提寿命将尽,等不到年底了。”

    这枝繁叶茂的,哪里像是寿命将尽?

    宁如深疑惑地看去,小沙弥笑了笑,“万物皆有命数,阿弥陀佛~”

    他若有所思地唔了声,突然又想起来,从腰带里摸出那枚菩提子,“这就是这棵菩提树结的子?”

    菩提子种类繁多,小沙弥认了眼,“喔,是。施主可要好好保存起来。”

    宁如深玄妙觑去,“难道它……”

    小沙弥,“待菩提树没了,它就成孤品了。到时候可相当值…功德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原来是增值了!

    宁如深看向跟前的小灯泡:不愧是净喜大师的弟子,和师傅一样有商业头脑。

    他和小沙弥叭叭了会儿。

    看李无廷还没出来,就朝隔壁院子的方向望了望。

    小沙弥见状指道,“施主若要过去,从这后面穿过去更近。”

    后面还有近路?

    宁如深道了声谢,从院后穿过:看看去。

    …

    静音堂内,香炉白烟。

    李无廷同净喜对坐,灰漆墙面前摆着玉白瓷瓶,枝叶青翠欲滴。

    “陛下所言之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半个多月之后,就是岁首。”李无廷说,“届时只需大师批一笔:言朕无妻无嗣,以换得大承福祚绵长,百世昌隆。”

    “阿弥陀佛,出家人不打诳语。”

    李无廷看着他,唇抿了下。

    净喜又合掌,“但可以变通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李无廷正松了眉心,忽然听人道:

    “不过,陛下可真想好了?”

    他朝人看去,净喜提醒,“覆水难收,此言一出再无回旋余地。陛下虽无妻嗣,但并非身侧容不得旁人。”

    李无廷开口,“朕不要旁人。”

    净喜静静看着他,微笑道,“陛下知他非此间人,若他有一日离去……”

    静心堂内安静了一下。

    屋门外,宁如深手抬到一半,震然驻足。丝丝缕缕的声音冲撞入他脑海,像是有千仞骇浪拍击在他心头!

    没等他反应过来,又听一句坚定的:

    “朕也不要。”

    他指节一颤,耳边像是嗡了瞬。

    李无廷的声音坚定而果决,他眼前一时如划过流光万千——

    原来李无廷什么都知道。

    知道他不是原来的那个人,也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

    过往的一幕幕骤然涌入脑海。

    在李无廷对他说过的千万话中,有那么几句突然变得清晰起来:

    “宁卿真是时刻想走。”

    “舍不得走了?”

    “还想辞官吗,宁卿?”

    “待朕凯旋,你可愿留在朕身边?”

    “朕会给你最好的大承。”

    宁如深心头倏然大动,一滴泪就从眼睫间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隔壁院落里。

    宁如深又坐回了菩提树下的台阶前。

    他脑中反复回荡着刚刚听到的那几句话,又想起李无廷对他的那些好来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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