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朵小白花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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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宁大人!”

    “快叫人,宁大人晕倒了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一阵眩晕袭来,耳边隐隐传来骚动。

    宁如深记忆还停留在上一秒,他从教学楼出来踩空楼梯,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被谁顺着地面拖了出去,跟拖尸似的。

    咳!他猛呛了一声倏地睁开眼。

    刺眼的白光过后,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石阶红墙,前方一群身着朝服的人正浩浩荡荡穿过午门,像是历史剧一样。

    而他就坐在离队列不远处的空地上。

    低头,伸手。

    入目是一片绯红的衣袍,探出的那截手腕苍白纤瘦。

    宁如深将手腕翻了翻。

    他这是摔死了吗?

    正想着,一名身着白袍的男子就从远处匆匆赶了过来,“宁大人!”

    宁如深抬头打量,“白无常?”

    太医脚步一顿,“……”

    一道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,“你是撞坏脑袋了吗?”

    宁如深转过头,这才发觉一旁还站着另一个人,身着浅绯色朝服,约摸二十出头。正一面龇牙咧嘴地揉着膝盖,一面没好气地瞅着他。

    两名小太监赔笑打着圆场,“耿大人,宁大人确实磕得不轻。”

    耿砚瞥了宁如深一眼,“遇上你果然没好事。”

    宁如深一一看过眼前几人。

    身上传来的痛感如此真实,周围所处的环境清晰而周全。他脑子嗡嗡地响了几息,终于被迫承认了一个事实:

    他没死,而是穿越了。

    但不知道这是哪个朝代,自己是谁。

    宁如深揉了揉头,决定先搞清状况,“我这会儿脑子不太清醒。我这是在哪儿,发生什么了?”

    场面一下陷入沉寂。

    小太监神色惊恐,太医慌忙抓过他的手腕,闭上双眼嘴唇翕动,依稀辨别出几个字:完啦,完啦完啦……

    耿砚的嘴张了又闭,打量宁如深良久终于忍不住拐着瘸腿凑近了问,“你、你真撞坏脑袋了?”

    宁如深面色惨白惨白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耿砚深吸一口气道,“这会儿是圣上的登基大典,你还记得吗?我们从城郊回来行至午门,你眼瞎腿瘸不看路摔了个狗吃屎,还丧尽天良带了我一把害我也摔了腿,你都忘了吗?”

    宁如深,“……”

    短短六十二个字里,也不知带了多少个人情感。

    他没忍住问,“我们关系很差吧。”

    耿砚点头,“非常。”

    宁如深叹了口气:可惜他现在一点记忆也没有,身上担着什么恩怨情仇一概不知。

    现在只知道他是一名朝臣。

    虽然不清楚是哪个朝代,但看这身云雁绯袍、银钑花带,估计也是四五品左右的官。

    在他沉思间,太医撤回了手,道:

    “大人身子骨差,磕这一下伤得不轻。性命是无大碍,但颅中淤血,于神髓有损,尤其是记忆、认知……”

    宁如深摆摆手,“问题不大。”

    他谢过满脸写着“怎么不大”的太医,问小太监道,“现在过去,应该还能赶上登基大典吧。”

    小太监回说,“是,大人。”

    耿砚的腿伤也处理好了,起身没好气道,“只要你不再磕一跤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个磕了头,一个伤了腿。

    在小太监的带领下,首尾不全地穿过长道走向金銮殿的方向。

    宁如深头疼脚痛,感觉这副身子骨确实差得可以。

    走了半晌,终于有礼乐声远远传来。

    前方已经能看见乌泱泱的群臣和巍峨恢宏的长阶殿宇。

    快到队列末时,他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。

    宁如深转头问耿砚,“对了,我是叫……”

    耿砚,“宁琛。”

    ?佞臣你全家。

    宁如深警告,“好好说话,不然告你污蔑朝廷命官。”

    耿砚不敢置信,“你碰什么瓷!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大眼瞪小眼。

    对视片刻,宁如深缓缓闭上眼,摸了摸心口,心态炸裂:

    所以,他真的叫“佞臣”。

    好,好他妈挑衅的一个名字!

    ·

    钟鼓三响过后。

    宁如深正好赶上进殿。

    他站在队列中随百官入殿叩拜,对着口型高呼了几声“陛下万岁”,趁起身时偷偷朝殿上觑了一眼。

    活生生的皇帝啊。

    让他瞅瞅看。

    视线穿过朝堂,只见年轻的帝王头戴玉冠,并无冕旒遮面。面容冷俊而疏离,看上去刚过及冠,然而周身的气质却仿佛早已过而立之年。

    如一把古朴而锋利的剑。

    一眼就看得人心悸。

    宁如深正暗搓搓打量着,高坐龙椅上的帝王突然目光一侧,似乎朝着他这边扫了过来。

    他心头一跳,刷地拉下眼皮!

    二十多年生存经验:上课不要和老师对上视线。

    礼部尚书的声音依旧在前方不急不缓地响起,隔了几息,落在他这方的视线隐隐转开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新帝受玺,大赦天下。

    大典的最后便是封赏百官。

    大太监德全站在前方,手持圣旨,细长的声线响彻金銮殿。

    宁如深正站在队列里放空出神,冷不丁就听到了一个熟悉而挑衅的名字:“侍读学士宁琛——”

    宁如深先是反应了两秒:是谁这么大不敬?

    而后恍然:哦,是他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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